听父亲讲那过去的鸽事 - 王金苗的网络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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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9 16: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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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友圈

听父亲讲那过去的鸽事 作者：王金苗

　本文参与“回顾与展望——我的赛鸽传奇”
　　我的父亲今年六十有三，出生于1947年的七月十六，父亲的一生可谓是从苦难中一路走来，生性倔强、爱讲义气、好报不平或许是少年时代背景所造成的吧，爷爷是在父亲三、四岁时去世的，兄弟姐妹六人，（二姑和四叔由于家境所迫送与他人，现在又都认开了）其中只有大爷、二大爷、大姑还有我爸生活在一个家庭，随着大爷从军当了军医，二大爷也成家另户后，大姑也嫁给了当地驻军的连长姑夫，随后奶奶带着父亲跟着大姑生活在了一起，奶奶渐渐地成了大姑家的保姆，照顾着大姑家的四位表哥表姐们，父亲也是从农村走进城市进行学习。
　　伴着知识青年下乡运动的到来， “串联”时父亲曾到过大连一农村，见过有人饲养“金眼白”于是在结束时，他们几个又偷着返回软磨硬泡的用“全国粮票”换回一对。家里不让养，只好偷偷地在院里的拐角处悄悄地饲养着。每天偷偷地自己放学捡半块半块的砖头，藏匿在姑姑家的隐蔽处，几经策划自己终于在院墙角落搭了个小小的鸽子窝，这一下解决了鸽子的安稳住处，但是还有更大的问题是它的粮食问题，那年代人都吃不饱，更别提饲养动物了，但是父亲却想出了个好办法，在圈子里撒出话了，自己从外地弄来什么什么好品种鸽子，谁想看或是要其以后下的小鸽子就出点粮赞助一下。于是高梁玉米的问题也解决了一段时间。由于姑夫当时在部队当个官，不常回家，所以父亲与小自己不几岁的外甥们打的一片火热，当然没人反对他养鸽的行为了。
　　随着大鸽的开家，小鸽的送出，没几只家飞的爱鸽了，但这也省下了不少粮食，加上大鸽开家后带着小鸽可以打野，每天用不着为它们的“伙食”去着想。
　　转眼父亲考入了中技，躲过了下放回老家的“厄运”中专毕业的父亲被分配到邯郸锋锋煤矿做井下维修工。或许正是赶上在那高产期时一月几乎是没见过几天“白日”的特殊环境和身在异乡的孤独，才又使他利用一切上井机会，寻找机会时机饲养上了几只爱鸽，空闲时间利用自己的技校知识，自己加工工具，自己制作鸽笼、鸟笼及打笼。用此打发着矿工的无聊生活。　　　
　　每当成鸽戴着从张回来探亲时买的鸽哨在矿区飞起时，方圆几里都能清析地听见那优美的音乐。这时他们几位张家口的工友休闲时就聚在一起抽着烟观着鸽，享受一时的“清闲”，可是由于家飞鸽少，父亲的爱鸽在一次起飞时被当地的一大群鸽给层层包围带走了，父亲他们下了工打听着当地谁家有鸽，一家家地去找，终于在一农家找到了，又是递烟，又是求情，最终达成协议鸽哨送人，爱鸽归还、、、、、、
　　矿区的生活是危险的，自父亲和母亲结了婚，母亲在姐姐40天时从矿区回到老家。父亲也趁休探亲假陪伴母亲回来后也另开了户，（只是母亲在村里上了户口，父亲一直是城镇户口）分家时租住在一个大杂院里的一户小土院：两间小东房和两间土正房是我记事时最深的映响。母亲回来后暂和搬回来的奶奶和我的三姨（当时姥姥姥爷为地下党，早年遭受敌人迫害，家中的孩子稍大些或有能力的一人管一个小的。母亲成家了将三姨带在一起来到了我的老家）住在一起照顾着姐姐，母亲和三姨在生产队上班。
　　转眼两年过去了，父母分居两地也不现实，可是父亲不愿让母亲转到矿上，因为父亲亲自目睹了不少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工友，上午还喜喜哈哈的去下井工作，下午下工时却抬出的是一具变形的尸体。还有在一起干活的时候听着工友的一声呼唤，当带着矿灯走到其面前时却如何也不相信此时的工友已被塌方挤压成一团“肉饼”面对如此的惨境，父亲他们愣是徒手将工友从塌方中挖了出来，说当时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的手如何一心就是想着早点将工友解救出来，可是结局是悲惨的。
　　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父亲就在我出生后决定调离工作。回到家中的父亲在农村没有户，在那个年代虽然自己土生土长在那个村，但是由于少年时期户迁走，村里就消了户，按暂住人算，生产队的工分少的可怜，可就是那个特殊年代父亲想替母亲挣个工分也是不允许的，那时生产队长就是王，有理无理他说了算。无耐的父亲利用所学知识自己找材料去村里的电焊组加工了个“爆玉米花”机子，用单轮车推着走村串巷的摆摊爆玉米花。挣点钱供养我们姐弟两的生活开支。休闲时父亲在土院里垒了个鸡窝，还特在窝上做了好多一格一格的供母鸡下蛋的窝，当然也没忘记饲养上几只鸽子，以打发那段生活所迫无耐的选择。那段时期父亲在村里人的眼里被当作个“讨大吃”意思是有工作不上非跑回来守着个家。挣不上钱还养鸽子玩。
　　大约呆了多半年的父亲终于坐不住了，动员同学朋友的关系，终于在离家40里的部队找到了一份美差，当时那部队营区入冬供暖不畅，好几年解决不了，于是父亲他们去了时，领导们都不正眼瞧你一眼，一看几个人身着打妆，甚至就是几把简单的工具，下令到，一星期内修好畅通，工资随你们定，父亲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整整加班了四天，起早贪黑骑个大“28倒噔闸”自行车来回80里地去工作。工夫不负有心人，第五天终于奇迹出现，在他们拆组维修了不知多组暖气片时，在一弯道处找到了问题的结症，一颗锈迹斑斑的大锣丝帽躺在那里加上水垢和其它混杂将管道堵截了3/4，排除顽症后，保证了正常供暧，领导们无不感叹“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随后直接给父亲定了个六级工。在部队营区后勤保障维修工作。在那个年代六级工相当于现在技师级的工资了。
　　由于父亲工作踏实，为人厚道，连长还奖励给父亲一车木材过冬用。父亲坐着解放141载着劈材回村时羡慕的村里人们纷纷“啧啧”转而一改往常，脱口就说“我说的有技术的人在哪儿也能发挥特长。”面对如此“两面三刀”之人父亲只是淡淡一笑。
　　利用休息时间，父亲挑选了些质地好的木材分拣出来，摆放好，竖年春天，两间漂亮的小西房在亲友们的帮助下建成了，土坯墙，草泥顶，整上从部队淘换下的门窗，呵比我们现的正房都强上十几倍。
　　1983年父亲的工作终于能调动了，熟人给找的现在的这个学校，有了正式的工作的父亲更加珍惜，由烧锅炉工做起，休息时有自己的时间在家里搞起了副业，养兔，在当时的农家大杂院的小院里我家都快成动物园了，地上有鸡、有兔、有猪还有看门狗，天上有可以为父亲解忧的爱鸽，吸引着村里不少爱好此物的小伙们不时的光顾，光是墙头就垒过四五次，最伤心的一次是小偷不仅仅将鸡窝上的鸽子偷了，还把鸡窝里的几只成年鸡给从偷了，只是兔窝离拴狗绳近不易得手。事后伤心的父亲将剩下的幼鸽和鸽蛋给我们姐弟俩煮着吃了，当时不解大人心吃的特香。不像现在自己饲养上有感情了，再给也不吃了。
　　随着生产队的解散，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责任田，能解决温饱问题还有小余，母亲的动员下共同在村里申请了宅基地，1985年购买了旧砖，加上自己打的土坯，亲朋好友帮助下终于我们建起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新家。
　　养鸡、养兔、养猪搞副业也使我家走向了小康人家的生活，当然鸽子更是父亲所宠爱的东西了，那几年在村里一提到父亲的名字，百分之八十人都知道，养兔养鸽子的，有兔友说情要的，也有来交换品种的。那里购买基本上是没有的。每每天空响起优扬的鸽哨声，抬头观望那漂亮的鸽群时，一说是谁家的鸽子又起飞了，当时就有一种自豪感。可是好景不长。就失去了往日的打闹的咕咕声，转而来之的是无限的寂静和伤心！
　　记得最终让父亲放弃养鸽是87年家里猪窝顶上搭建的鸽子窝，饲养着二三十只观赏和老家鸽，只在短短的半月内损失的就剩下三四只了，不是天天在房脊上呆着一有风吹草动声立马展翅高飞，心痛的父亲做了个大箱子设上机关（后来才知叫捕黄鼠狼箱子）终于将一只不知几年了重约七八斤的大黑白花色的老猫给捕获了，被父亲一知情的朋友要走了说养在家里相老鼠。父亲只好让其捉走这可恶的老猫，可是不幸的是此人用绳拴着日久天长绳子磨断老猫跑出被猫主的亲戚看见告了密，通过盘问来龙去脉要回去了，最终矛头直接我家，记得那天两家吵得不可开交，父亲当面发话，下次再来就当场打死。在众人的相劝之下才平息了。
　可是猫性不该的它最终又来吞食父亲的爱鸽，被父亲绳之以法了，半月后，家里的鸽也遭受灭顶之灾被人用拌药的玉米毒杀了。下班回家准备赶起鸽子家飞时却发现东倒四歪到处呕吐脏物的爱鸽却无能为力时，伤透了心，将所有爱鸽用塑料袋装上到地里埋了。此后（直到我又走出了不归的爱鸽饲鸽路）父亲再无心饲养那些给他欢喜给他痛的鸽子了。